close

 
  又過了一個星期,到了楊智晟上打烊班的日子,楊琮文盡量早下班,和楊智晟在附近白飯可以吃到飽的自助餐吃了晚餐,楊智晟快八點去店裡上班,楊琮文則匆匆趕去鄭冠中的家。

  不知道鄭冠中今天的心情如何,讓楊琮文有點提心吊膽。他走上三樓,看到鄭冠中滿面笑容時,才放下心來。

  他還沒踏進去,鄭冠中就抱住他,「我好想你,琮文。」

  「也才三天沒見啊……」

  「不知道為什麼就好想你。」

  鄭冠中邊吻邊摟著他走進去,手輕輕撫摸他的身體和臀部。客廳的雙人沙發已經被主人拉平成床,隨時準備好迎接他們躺上去。

  鄭冠中心情好的時候很溫柔,就像當年那樣,幾乎要融化了楊琮文傷痕累累的心。他陶醉地吻著鄭冠中,耽溺在溫暖的懷抱裡,任憑那雙平時毆打他的手脫去他的衣服,伸入他柔弱的身體之中。

  火熱的肉棒貫穿楊琮文的身體,鄭冠中吻他、撫摸他,好像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幸福感,放鬆的心情讓快感更為明顯,他舒服地呻吟起來。

  做完之後,楊琮文累得躺著休息一會兒,等鄭冠文沖完身體出來,又愛憐地吻他的唇和頸,他咯咯輕笑,然後起來去浴室沖洗。

  像做夢一樣。鄭冠中果然還是愛他的。楊琮文回想起剛才溫柔的做愛,又露出開心的笑容。如果不是楊智晟晚一點會回家,他真想在鄭冠中這裡過夜,充分享受這難得的美好時光。

  他擦完身體走出來,撿起地上的內褲正要穿上,看到鄭冠中在看他的手機。他的手機裡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,所以他沒有阻止鄭冠中。但就在他彎腰要撿起褲子時,尾椎那裡忽然傳來火辣的疼痛,他冷不防哀叫一聲,驚慌地轉頭。

  滿臉怒火的鄭冠中站在他後面,右手緊握住皮帶,用力到微微顫抖。

  恐懼一瞬間吞噬楊琮文剛才快樂的心情,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,只知道又要大禍臨頭,他害怕得牙齒打顫,話都說不清楚,「冠、冠中……怎、怎麼、啊!啊!」

  鄭冠中為了不傷到楊琮文的臉,用皮帶狠狠抽他的大腿,他趕緊遮住重要部位,發抖著蹲下抱住頭,用背部承受鞭打。

  楊琮文完全不知道鄭冠中為什麼暴怒,到剛才為止明明還很開心……可是他現在不敢問,要先等到鄭冠中發洩一個段落才行。

  鄭冠中忿怒地甩了他十幾下皮帶,看他蜷縮在地上又恨恨地踢了幾腳,然後咬牙切齒地問:「說……智晟是誰!哪裡來的野男人!」

  原來是問這個。楊琮文渾身痛得趴在地上站不起來,勉強抬頭澄清:「那、那是我姪、姪子……」

  「別騙我!」鄭冠中又氣憤地亂揮皮帶,楊琮文護著頭,坐在地板上退到牆邊,縮成一團。

  「真……真的、啊!啊!他……他叫楊、啊!楊智晟……啊!求你、別打了……啊!嘔!嘔……」

  被狠踹一通的內臟終於承受不住,楊琮文拼命乾嘔,晚餐似乎已經消化,他只嘔得出帶有血絲的胃液,而皮帶仍不留情地落在他的背上。

  楊琮文發抖哭泣,但是心裡沒有責怪鄭冠中不分青紅皂白亂打人,卻是反省沒有先告訴鄭冠中,害鄭冠中這麼傷心。

  衝動的怒火慢慢熄了,鄭冠中低頭看光著身子縮在地上哭的楊琮文,難過地蹲下去抱住他,「你不可以愛上別人……絕對不可以!我只有你、我只愛你啊……琮文……」

  雖然鄭冠中懷抱的體溫依然溫暖,但楊琮文心裡只感到滿滿的痛苦,他分不清那是因為心疼鄭冠中,還是害怕。

  楊智晟凌晨回家,悄悄打開房間門,又努力靜靜關上,為了不吵醒楊琮文,他躡手躡腳地換下滿身汗味的T恤,穿上睡覺用的舊衣,打算明天白天再洗澡,現在他又睏又累,先睡再說。

  他輕輕從床尾爬上靠牆的那一邊,躺下之後抱住楊琮文,楊琮文忽然顫抖地呻吟一聲,「啊……痛……」

  楊智晟覺得不對勁,「文文哥?」

  「唔……」楊琮文覺得自己才勉強睡著不久,身體又痛得讓他醒來,他聽到楊智晟叫他的聲音,可是他沒辦法翻身,「智晟……?你回來啦……」

  「文文哥。你哪裡痛?」

  楊智晟的聲音很低沉。楊琮文趕緊說:「沒有啊,我沒有痛啊。」

  楊智晟用力抱住楊琮文,楊琮文沒有防備,哀號一聲,斷斷續續地說:「啊……啊、放手……」

  楊智晟放手,然後很快跳下床開燈,楊琮文摀住眼睛避開刺眼的燈光,楊智晟猛然掀起他的上衣,然後心疼地倒抽一口氣。

  楊琮文身上佈滿新的條狀傷痕,每一條都腫起來,在那削瘦的身上畫出不同的顏色。楊智晟低下頭,用力抓住自己的頭髮,一股怒氣不知該如何宣洩。

  楊琮文忍著腹部劇痛坐起來,連忙拉好衣服,並拉起薄被遮住身體。

  「文文哥……你為什麼……」楊智晟的聲音像是在哭,「到底是誰……告訴我……」

  楊琮文把臉別開,看到楊智晟那麼傷心,他也很難過。可是他不能說。

  看楊琮文那麼難以啟齒,楊智晟試探地問:「你該不會交了一個野蠻女友吧?」

  楊琮文不置可否,楊智晟當他默認,難過地說:「把你打成這樣也太野蠻了吧!那種女人根本不愛你啊!」

  「不,智晟,這都是我的錯……」

  楊琮文這種態度更讓楊智晟生氣,「就算你做了什麼事情惹她好了!她也不該打你!聽到沒有!」楊智晟抱住楊琮文哭著說:「誰都不能打你……跟她分手……拜託……」

  楊琮文沒想到楊智晟會哭成這樣,他輕輕抱著拍拍楊智晟的背,卻說不出安慰的話。

  「文文哥……」楊智晟吸了幾下鼻子,抬起哭到通紅的臉,看著他的眼睛,「如果你是怕寂寞……現在有我可以陪你。拜託你,和她分手吧……」

  這是第一次,楊琮文心裡有了和鄭冠中分手的念頭。他捨不得讓楊智晟這麼難過。

  可是要他和鄭冠中分手,他也說不出口。他知道鄭冠中是個內心脆弱的人,所以獨佔欲才會那麼重,說不定和鄭冠中分手,會讓鄭冠中心碎欲絕。

  「不要這樣作賤自己……」楊智晟抽泣著,說:「我好愛你……文文哥……」

  這句話讓楊琮文的心情動搖。不,楊智晟說的一定是普通的,家人的愛;畢竟他們是那樣的關係。也不能夠更進一步了。

  「我也愛你……智晟……」楊琮文輕輕抱住楊智晟。這是他目前唯一可以肯定地說出口的話。他愛楊智晟。不管是什麼形式。

  楊智晟抱著楊琮文哭沒多久,感覺到楊琮文的身體微微發抖,他抹了眼淚抬頭看楊琮文,發覺楊琮文的臉色愈來愈蒼白。

  「你還好嗎?文文哥?」

  楊琮文的腹部痛到他說不出話,勉強點頭。可是他的情況看來一點也不好,楊智晟緊張地問:「哪裡痛?我送你去醫院!」

  「不……沒……事……」楊琮文無法控制地發抖,他痛到全身無力往後倒,被楊智晟扶住。

  「你很有事!我帶你去醫院!」楊智晟慌張地叫救護車,一會兒救護人員抬擔架上來時,他已經痛得暈過去了。

  楊琮文胃部損傷要緊急開刀,楊智晟不能簽手術同意書,他只好硬著頭皮打給蘇正剛,蘇正剛聽到他哭得抽抽答答地說楊琮文要動手術,二話不說就騎車飆過來。

  雖然手術之後狀況良好,但身體虛弱的楊琮文還是昏睡了一整天才醒來。這期間醫生問楊智晟他身上的傷怎麼來的,楊智晟只能老實回答不知道。蘇正剛中午還來探望過一次,順便幫楊智晟帶午餐,當時楊琮文還沒醒,蘇正剛刻意輕鬆地和楊智晟聊一會兒,又安慰他幾句,然後再趕回去上班。這天楊智晟上晚班,蘇正剛請假提早下班來接手照顧楊琮文,把擔心得想請假的楊智晟趕去上班。

  「他要是知道你為了他不去上班,他反而會生氣吧。」

  蘇正剛這句話說服了楊智晟,他只好不甘願地去店裡上班。

  所以楊琮文深夜醒來時,第一個看到的是在一旁滑手機的蘇正剛。

  蘇正剛發現他醒了,趕緊把手機收起來,輕輕握住他涼涼的手,「你現在在醫院啦,阿晟去上班了,他說十一點下班,應該快來了。醫生說你至少要住院一個星期,我幫你請特休,反正你去年的也沒請完嘛。」

  楊琮文虛弱地說:「……謝謝。」然後再度閉上眼睛。

  蘇正剛捏捏那隻沒什麼肉的手掌,一會兒後問:「誰打你啊?把你打成這樣。你該不會去地下錢莊借錢,被毒打逼債吧?缺錢可以找我啊,地下錢莊不能碰啦,要人命的。你欠多少?我先幫你墊。我不會算你利息的。」

  楊琮文嘆一口氣,牽動腹部的傷口,痛得呻吟一聲。蘇正剛連忙說:「算了算了,現在先別說。你好好休息吧。」

  沒多久楊琮文又睡了。楊智晟趕來,蘇正剛告訴他楊琮文醒了,他走到床頭邊輕摸楊琮文的臉頰,然後轉頭小聲問蘇正剛:「阿湯哥,你知道文文哥他的女朋友的事嗎?」

  楊智晟原本叫蘇正剛阿剛哥,但又太拗口,叫著叫著就變成阿湯哥。

  「女朋友?」蘇正剛歪頭想一下,「沒聽他提起過。」

  楊智晟坐在另一張椅子上,垂頭喪氣地說:「他好像是被女朋友打的……」

  蘇正剛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種事,他不可置信地張大眼睛,「不會吧?有女人這麼悍?難道是練跆拳道還是空手道的嗎?」然後他最會胡思亂想的腦袋又運作起來,「啊,該不會是有哪個大哥的女人喜歡上他,所以那個大哥找人把他海扁一頓?上次他鼻青臉腫該不會也是被人打的吧?還騙我是跌倒……」

  被蘇正剛這麼一說,楊智晟嚇得不知所措,「啊?那要怎麼辦?」

  「只能叫他分手啊,不然怎麼辦?」

  「萬一……萬一是那個女的不想分的話,又怎麼辦啊?」

  蘇正剛很認真地思考之後,一本正經地說:「那就只好看緊你文文哥,等那女人出現再和她講道理。或者趁住院的時候搞失蹤,讓她死心。」

  蘇正剛認真地和楊智城構思讓楊琮文擺脫「大哥的女人」的對策,完全忘了這只是他自己亂猜想出來的。


  -待續-
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    創作者介紹
    創作者 IamHoney 的頭像
    IamHoney

    IamHoney的原創小說部落格

    IamHone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