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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虹棉花糖(賈馬爾)x 泡泡小飛馬(傑克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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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用一條黑布矇住雙眼,傑克站在沒有隔間的寬敞地下室中央,靜下心,努力發揮視覺以外的感官注意四周。

  雖然他沒失明過,但以往的訓練與經歷中,少不了視力遭到遮蔽或剝奪的情境,即使身處不見五指的漆黑,他也有把握不會判斷失常。

  現在,室內靜得落針可聞,因此他「聽」得出在同一個空間中有另一個靜靜的呼吸聲,長長的吸氣與呼氣聲,顯示肺活量異常地大。

  接著對方移動了。沒有穿鞋的腳在地上移動的聲音,與一般人類不一樣,還帶有些微的硬物磨擦聲。

  是爪子。

  即使矇著眼睛,傑克仍然不由自主在腦海中勾勒出狼人的影像,內心爆發出莫名的恐懼,但還在能忍受的範圍內。

  憑著聽覺,他鎖定對方的位置,舉起手中的槍。

  冷靜的假面具,在他開槍時徹底瓦解。

  「啊啊啊啊啊!」

  像要釋放心中惱人的懼怕似地,傑克一邊狂射藍色漆彈一邊放聲嘶叫,接著忍不住扯掉矇眼布,在激動與恐懼下粗喘著,確認自己的成果。

  一看到傑克扯下矇眼布,安東尼立刻變回人形,從狼人形態變回來的他一絲不掛,一眼就看得出身上連一滴藍漆都沒沾到,倒是牆上又添了許多新鮮的湛藍色。

  傑克氣憤地把漆彈槍摔到地上。他又失敗了。

  安東尼走過去拍拍他的肩,「不錯了,這次表現得很冷靜。」

  他請安東尼以狼人形態為他特訓,之前每一次他都被內心無以名狀的恐懼擊倒,所以這次他矇住雙眼,以為看不見就不會被狼人天生令人懼怕的能力影響,可是他見過狼人、且知道現在面對的是狼人形態的安東尼,最後還是免不了想像出對手的模樣。

  「那是因為我沒看到你。」傑克很沮喪,「後來想到你的樣子,就破功了。」

  最後居然是被自己的想像力影響,安東尼也幫不上忙,只能再度重重拍一下他的肩膀,穿好衣服上樓,留他獨自靜一靜。

  傑克盤腿坐下,嘆一聲氣,看著靜靜躺在地上的漆彈槍。

  他現在已經不是瑪麗安娜的保鏢了。安東尼開除了他,他只是死皮賴臉地賴在這裡不走。

  瑪麗安娜的隱形保鏢原本有四人,他們都明白僱主不是人類,接下這個工作除了薪水優渥,再者就是因為保護非人類,聽起來很新鮮又刺激。然而保護瑪麗安娜和他們想的不一樣,瑪麗安娜深居簡出,最常出門的安東尼又不需要他們保護,因此他們最重要的課題,是如何在無聊的日常中隨時保持高度警戒與體能。

  因為工作乏味,只有傑克和艾瑞斯撐下來,另外兩人在三年約滿之後就走了,換上新的保鏢。也因此安東尼比較信任傑克與艾瑞斯,計畫進行俱樂部臥底任務時,請他們找信得過的夥伴參與。傑克與艾瑞斯的代號,就是泡泡小飛馬和軟綿綿貓熊。

  他們大肆破壞了俱樂部之後,教廷與軍隊也加入圍剿,上層血族即使沒在那些事故中喪命,之後也多因為藥癮發作而遭子嗣叛變誅殺。從數百年前就安穩地累積財富並低調生活的瑪麗安娜,因為這件事在血族社會的地位與名聲水漲船高,但隨之而來的是與狼人族群之間的形勢也每況愈下。

  撇開雙方因莫名因素不和的古老傳說,他們成為狼人眼中釘的原因,是由於她和安東尼相伴數百年的低調愛情曝了光,促使愈來愈多血族與狼人的伴侶浮上檯面。
  
  和血族相愛的狼人不會繁衍子孫,這對於單靠血統維繫種族生死的狼人來說簡直不可饒恕,於是三番兩次侵入她的宅邸進行破壞。不過瑪麗安娜的居所遍布全球,狼人常常撲空,只能砸毀屋子洩忿;有幾次矇對了,也被保鏢們擊退,或活捉後由安東尼諄諄告誡一番釋放。
 
  巨大的狼人天生會散發一種恐怖感,使人類受到驚嚇,輕則忘記見過狼人,重則精神錯亂,原本訓練有素的保鏢們還挺得住,照安東尼的指示僅僅打傷狼人活捉。

  但恐懼會累積,有些恐怖的東西不會因為多遇幾次就免疫。

  直到某次六隻年輕氣盛的青年狼人們展開突襲,艾瑞斯抵擋不住為數眾多的巨大狼人帶來的強烈精神衝擊而崩潰,失去理智的他狂吼著,單憑手槍就打爛一隻狼人的頭,還用野戰刀幾乎砍斷另一隻的脖子,安東尼不得不化為狼人出手援助,打暈狂暴的艾瑞斯,免得他被其他慌張得不知所措的狼人傷害。

  傑克也不太記得當晚的事,只有隱約的印象,當時的他似乎努力對抗彷彿要讓心臟爆開一般的恐懼,看到影子就開槍,幸好他還認得安東尼,當安東尼龐大的背影擋在他前方時,渾身發顫的他好不容易才放鬆僵硬地固地在扳機上的手指,沒有誤射。

  事後他才知道,他在混亂中除了讓三隻狼人重傷,還打死了一個夥伴。艾瑞斯醒來之後開槍自盡,最後僅剩的一人因為不想再面對狼人而辭職,可是不久之後他上了頭條新聞──在路上對無辜路人開槍,遭武裝警察圍捕身亡。

  狼人們不是沒血沒淚的怪物,儘管反對他們,但對於如此兩敗俱傷的嚴重結果似乎也很錯愕,好一陣子沒有再明著來挑釁。

  造成這樣的結果,安東尼也非常自責。狼人和人類的關係向來不錯,他沒想到狼人會不惜傷害人類也要殺了他和瑪麗安娜,即使他們根本沒做什麼對不起整個狼人族群的事。他們只是愛著彼此,並沒有鼓吹狼人要停止繁衍,和血族相愛。

  所以安東尼勸傑克離開,狼人對自己的身份十分保密,只要離開他們,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再碰到狼人。

  可是傑克得克服對狼人的恐懼,否則他會像那個離開的夥伴一樣對每個人開槍,以防對方萬一突然變身成狼人,因為狼人在人形的狀態,與一般人無異。

  有興趣缺缺的瑪麗安娜與安東尼的協助,他已經克服了血族藉由異能散發出的恐怖威嚇──他終於毫不猶豫開槍射了瑪麗安娜一臉橘漆,瑪麗安娜氣得差點撕了他──可是對於狼人的天生氣勢,他還是一籌莫展,也學不會分辨人類與狼人。

  矇住雙眼避免視覺引起恐懼,已經是傑克想得到的最後辦法,但是仔細想想就會知道這是爛方法,除非他整天矇著眼,否則狼人從人形變身只是數秒內的事,根本猝不及防。

  沮喪的他站起來撿起漆彈槍,怒吼著掃射牆壁,勉強發洩出心中的不甘與懊惱。

  

-待續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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