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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(上接第4回)

1 繼續問下去

 

御堂下定決心繼續問下去:「我有個問題,想請教你……」

佐伯放下手中的筷子,看著御堂,「什麼事?」

「我……我每次看到手腕上的傷痕,都會感到很害怕。」御堂不自覺地握住左手手腕,他看著面前的那盤煎蛋捲,問道:「我之前,是不是曾經被什麼人……虐待?」

他終於問了。佐伯看著御堂,不知該如何開口。佐伯想過御堂或許會問這個問題,但他對於究竟要不要說實話,一直拿不定主意。

佐伯又想起昨天晚上御堂僵硬恐懼的模樣。現在的御堂,應該沒有辦法承受事實。

而自己,能承受御堂知道事實之後,永遠逃離自己的身邊嗎?

佐伯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。

「你曾經……被一個自稱愛慕你的變態綁架了。」佐伯看著手邊的咖啡,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:「你被那個變態凌虐得很慘。最後好像是他良心發現,主動把你放回來。」

御堂靜靜聽著,沒有任何反應。

被綁架……被凌虐………

「對不起,我沒有告訴你,因為那不是什麼好事。我想如果你連那件事也忘記,就太好了。」

愛慕……

「手上的傷痕讓你回想起來了嗎?我今天去買護腕給你好了。」

御堂的思考停滯了,沒有聽進佐伯後來講的話。

 

佐伯本來要御堂在家裡休息,但御堂還是在十點多進公司了。

藤田去和御堂討論案子的內容與進度之後,他笑著對御堂說:「御堂先生最近變得很不一樣呢。」

「呃……?哪裡不一樣?」

「雖然在A.A有比較好一點,不過之前的御堂先生很嚴厲,在MGN的時候,還被大家說是魔鬼部長喔。」藤田毫不忌諱地說。

魔鬼部長啊……。御堂苦笑。

「不過佐伯部長也不遑多讓就是了。」

佐伯……部長?

「佐伯他……也是MGN的部長嗎?」這件事,御堂沒聽佐伯提起過。

「嗯,是啊。」

御堂的心臟突然用力跳動,連他自己都感受得到胸口的震動。他想繼續問下去,可是他有一個預感,那不是該追究下去的事情。

「佐伯是哪個部門的部長?」

「也是開發一部啊。御堂先生辭職之後,佐伯先生因為很優秀,受到大隈專務賞識,就遞補了部長的空缺。」

我……辭職……?

呼吸隨著心跳加速,御堂的指尖開始變冷發麻。

『因為你一直無故曠職……我決定將你從這次的企畫案中剔除。』

御堂的頭腦中,忽然出現另一個聲音,毫不留情地說。

『明天開始,我就要正式在MGN上班了。』

之前的那個熟悉的聲音,說出了不同的話。

御堂的手腕宛如著火一般,灼熱得發痛。

『御堂先生,你覺得怎麼樣?』

………是誰……?

藤田看著御堂的臉色愈來愈蒼白,注意到他的嘴唇似乎在顫抖,肩膀也因為用力呼吸而起伏,「御堂先生?」藤田稍微彎腰,有點擔心地問。

『御堂孝典……我想要的……是你的心啊……』

佐……伯……

這個名字出現在腦海中的那一瞬間,御堂的顫抖停止了。

佐伯。

「御堂先生?你還好嗎?」

佐伯,克哉。

御堂的呼吸與心跳逐漸恢復正常。他長長呼出一口氣,伸手擦去額上的冷汗,用沒有音調起伏的聲音說:「我沒事。你可以出去了。」

「是……」

藤田一邊走出去,一邊轉頭看御堂。

門關上之後,御堂的手撐著額頭,輕輕笑出聲來,卻又隨即流下眼淚,咬牙切齒。他的心中充滿各種激動的情緒,一時之間無法消化。

 

御堂以副社長的身份,代理A.A的社長職務二個多星期了。

一開始,佐伯毫無預警地缺席了二天之後,御堂宣布佐伯辭去社長一職的消息。

他手上有一份蓋了佐伯私人印章的辭職信。

御堂的工作能力似乎也恢復了,他如同發生意外之前一樣,一絲不茍地領導著公司。雖然員工們對於佐伯突然辭職感到驚訝,但御堂仍正常地推動一切,所以員工們也很快就恢復昔日步調。

這天晚上,御堂下班後照常上樓回家,用門卡打開玄關的門,然後關上。

他沒有開燈,就著窗外灑進來的淡淡月光,走進室內。初冬的晚上很冷,冷冷的夜風從稍微打開以利通風的窗戶吹進來,但屋裡的中心悶熱到讓御堂忍不住脫掉西裝外套和領帶。

悶熱的原因出自客廳裡的一台煤油暖爐,火力調到最強的暖爐,正發出溫暖的橘色火光。

朦朧的橘色光芒,照亮暖爐旁邊的一個人影。

佐伯全身赤裸地背靠著屋內的柱子,雙手被綁在柱子後面,垂著頭的他似乎失去知覺。他的腳踝和大腿被捆在一起,無力地往左右二邊張開,雙腿中央的洞口露出許多條電線,不斷發出悶悶的嗡嗡聲;洞口上方的的陰莖根部被鞋帶緊緊捆綁了將近二天,在前列腺持續接受刺激之下,已經腫脹變形,血管明顯地突出表面,顏色也變得近乎深紫。

「佐伯……」

御堂輕聲叫喚,但佐伯仍然沒有反應。

御堂蹲下來,解開陰莖根部的鞋帶,然後把露出在洞外的電線一一拉出,連御堂自己都不知道塞了幾個跳蛋在裡面;每拉出一顆,佐伯的身體就震一下,拉到第二顆時,束縛已久的硬挺欲望就不由自主地強勁噴發在御堂身上,但御堂仍繼續拉下一條電線,陰莖也乏力地繼續顫抖地吐了二次,接著黃色的尿液失禁地緩緩流出,然後和主人一樣低垂不動。

高潮的餘韻讓佐伯緩緩醒來。御堂再試著拉出第五顆、第六顆跳蛋,因為被塞得太深,稍微卡在腸道皺摺裡,御堂用力往外拉,佐伯因內臟被異物拉扯的疼痛發出微微呻吟,顫抖地喘息。

「佐伯……你醒來了,剛好。」

御堂捧起佐伯的臉頰。自從第一天他灌了佐伯瀉藥,把佐伯鎖在馬桶上一整天,讓佐伯瀉到幾乎脫肛之後,他沒有再讓佐伯吃固體食物,二個多星期下來,佐伯原本就不多肉的臉頰已經瘦到凹陷。

「來,吃飯了。」御堂從堆疊在一旁的紙箱中,拿出許多瓶不同的液狀健康食品,他一一打開瓶蓋後,左手粗暴地捏開佐伯的下顎,右手把健康食品一瓶接一瓶倒進佐伯的嘴裡。佐伯痛苦地努力吞嚥,以免被嗆到。

灌完了大約十瓶,御堂讓佐伯的頭呈九十度上仰,因為佐伯前二天喝完之後馬上大吐特吐。仰著頭的佐伯大口喘息,努力壓抑翻騰的胃袋,那些東西混在一起之後又嘔出來,味道實在讓人難受。

過了幾分鐘,御堂才放開佐伯的下巴。

佐伯沒有吭氣,沒有掙扎。自從第一天,御堂在家裡狠狠用櫃子裡的紅酒瓶砸他的後腦勺起,他就明白了。這是他的報應。

御堂想起來了。可是只想起最痛苦的那一部分。

佐伯不怪御堂向他報復,只是御堂的模樣,讓他十分心疼。

「佐伯……」御堂有點難過地看著佐伯,「對不起,今天回來晚了,工作有點多,因為你不在……」

接著御堂的語氣一變,冰冷得宛如利劍,「就像你當初對我做的一樣……感覺如何?嗯?」御堂眼神兇惡地凝視著那雙藍色的眼睛。

「御堂……」佐伯悲傷地叫著他的名字。

御堂用力打了佐伯一巴掌,「不准叫我!你這個………」

御堂站起來,解開皮帶。御堂這幾天從來沒有親自侵犯佐伯,只是用道具折磨他;現在他也沒有這個打算。御堂抽出腰間的皮帶,握住皮帶的尾端,用皮帶頭狠狠抽打佐伯赤裸的身體。

金屬的皮帶頭在佐伯已經佈滿傷痕的身體上製造出新的傷痕,虛弱的身軀撐不住疼痛,佐伯又昏過去。

御堂停手,全身都隨著粗暴的呼吸起伏。他抓起佐伯的頭髮,讓佐伯的頭仰起,大聲罵道:「你這個混蛋!少裝死!起來!」

佐伯仍然沒有反應,御堂放開手,他的頭又垂下來。御堂的手激動得發抖,他再度猛力揮動皮帶,皮帶頭甩上佐伯的臉頰與頭,痛楚讓他又轉醒,喘息著發出呻吟。

御堂聽到佐伯的聲音,鬆手放開皮帶,跪下來緊緊抱住佐伯,「不要死……不可以死……你死了……我……怎麼辦……」

聽著御堂無助的聲音,佐伯心痛如絞。

如果凌虐他可以讓御堂開心,那佐伯甘之如貽;可是御堂一方面凌虐他洩忿,一方面卻又悔恨不已。

御堂瘋了。似乎無法承受突如其來的打擊而崩潰。

「殺了我吧……御堂……」佐伯困難地擠出話:「殺了我……過正常的……生活……」

「你想死?」御堂的聲音回復冷靜,他離開佐伯的身體,不帶感情地看著佐伯,「沒那麼容易……我不會那麼簡單放過你。」

御堂站起來,狠踢了佐伯一腳,那一腳正中佐伯的心窩,剎那間他的心臟幾乎停了,但隨即又疼痛地跳動起來,他猛烈咳嗽,五臟六腑痙攣劇痛,胃裡的已經混入胃酸的健康食品上湧到喉頭,全被他一股腦兒吐得一乾二淨。

御堂在旁邊拆開新的電池,把那些跳蛋的電池換掉,再一一塞回佐伯的體內,然後他扶起佐伯的性器,用鞋帶綁住根部,再把地上的開關都開到最大。

體內的強烈震動讓佐伯的身體也跟著顫抖起來,迅速攀升的快感讓痠軟的陰莖痛苦地昂揚,佐伯的身體一顫一顫地抽搐,已經沒有多餘的心力去看御堂。

御堂拿著水桶和抹布,蹲下擦拭佐伯滿身穢物,接著捧著佐伯的臉頰,抬起佐伯又幾乎要失神的臉,親了一下佐伯的額頭,走回房間。

 

佐伯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,再睜開眼時,陰霾天空的灰白光線從窗戶進入房子。

佐伯的身體不住發抖,除了下體無法紓解的痛苦,他覺得身體非常冷。旁邊暖爐的燃油大概耗盡,不知何時熄了,冷風從打開的窗戶吹進來,降低室內溫度。

他在迷濛中聽到腳步聲,勉強抬起頭,西裝筆挺的御堂走過他的前方,去廚房弄早餐。

早上的御堂,彷彿佐伯是隱形人,彷彿房子裡只有他自己一個人。他默默地煮咖啡、烤吐司、煎蛋和火腿,一邊看著資料一邊慢慢吃,吃完後馬上洗好杯盤,放進瀝水籃。

佐伯發紫的嘴唇斷斷續續吐著氣,牙齒也不受控制地碰撞,發出輕微的喀喀聲,但御堂在白天的時候,不管佐伯發出什麼聲音都引不起他的注意,他的世界裡完全沒有佐伯克哉這個人的存在,是昔日那名縱橫職場的孤傲菁英。

佐伯靜靜地看著御堂走出玄關,徐徐冷風吹入室內,他的意識又變得模糊。

 

晚上回到家中,御堂感覺到屋裡冷得不尋常,也沒有看到那應該在黑暗中發出的橘色亮光。

御堂急忙打開電燈,跑到佐伯身邊,佐伯裸露的身體蒼白到泛紫,御堂趕緊解開綁住佐伯的繩子,試圖搓熱那雙枯瘦冰冷的手。

「佐伯……佐伯……醒醒……」御堂把外套披在佐伯身上,緊緊抱住佐伯瘦弱的身軀。佐伯的嘴唇發紫,感覺不出是否有氣息。

御堂抱著佐伯嗚咽了好一會兒,然後他慢慢放下佐伯,站起來踱步,接著狠狠踢了佐伯的身體大罵:「混蛋!給我起來!」他用力踩在佐伯肋骨突出的胸膛上,「你要裝死到什麼時候!」

但佐伯仍沒有動靜,御堂發呆幾秒,跪下哽咽地輕輕搖晃佐伯,「不……不要丟下我……醒醒……佐伯……」

御堂坐下掩面無聲哭泣,然後又站起來踱步,無意義地在屋裡走了一個多小時,接著停下來,俯視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佐伯。

御堂跪下來,用顫抖的嘴唇親了佐伯冰涼的額頭,然後站起來,走去廚房。

 

渾沌數日的頭腦突然變得很清醒,佐伯慢慢張開眼睛,他發現自己側躺在地上,御堂面對著他,也躺在地上。

……御堂?

御堂微睜著眼睛,但那雙紫色的眼眸失去神采。佐伯的視線往下移,他看到自己和御堂身體之間一大片刺眼的鮮紅,御堂原本白色的襯衫胸口處也變得殷紅,上面插了一根黑色棒狀物體。

如果佐伯的印象沒錯,他記得那是家裡水果刀的刀柄。

「孝……典……」佐伯努力用幾乎聽不到的氣音,顫抖地呼喚他心愛的名字。他拼命舉起被捆綁過久而痠麻的手,撫摸御堂和他一樣冰涼的臉龐。

佐伯的呼吸愈來愈慢,視野愈來愈模糊,但他仍然用盡全力張著眼睛,想看著那張他所愛的臉,直到最後一刻。

 

視野中出現朦朧的白點,彷彿那天夜裡,在空中飛舞的雪花。

穿著卡其色大衣的身影,從後面追上來。

 

────然後,他們深情擁吻著彼此。

 

『……我……喜歡你。』

 

 

─END 01─ Together Forever  一生一緒に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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